假日下午的消波塊旁是完全不同的光景,
人們齊列在消波塊前專注地凝視天際線,
卻沒能看到腳下靛色的水裡,載浮載沉著白色、黃色、深藍色、綠色、和螢光粉紅的廢棄人造物。
天際線間歇地被出入港口的各式航具打斷,這或許引起部分等待夕陽的人們的不安,
但比起這更為可笑的是,夕陽還未能抵達海平面,就沉到彼端的空氣污染裡頭去了。
然後空氣裡的亮度難以察覺地調暗了一階,扶老或者攜幼的組合便率先離開。
如果只望著海的話,就算挖空心思,也只能獲得相當有限的資訊(諸如溫度、晝長、潮汐),
做出「現在是冬天」此類模糊籠統的結論,
訊息單純是海的諸多優點之一。
可惜作為第二批離開的朋友學生等組合並不曉得,
陸續拍照留影後便拿出手機,或許是打卡,或許是找尋附近的餐廳資訊。
此刻船隻竟然也分為兩種:已經點上燈、以及還沒有的,
雖然喜歡海,倒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忍受海上長途航行的枯燥,
我突然想起風箏這件事情,便想要知道,
就算是侷促漁船的狹小甲板上,
在大海中央是否也能放風箏?
還留在鹹風裡未走的幾乎都是情侶,
我想大概跟有時甜食加一點鹽會更好吃是一個道理。
我單純只因為太冷就流下透明的鼻水,
至今還是想不透是什麼生理機轉,
在我看來,那只是使我的臉更加冰冷而已,
沒有帶衛生紙便是各種離開海邊的理由之一。
還有一些釣客雜沓地陸續抵達,
這些大叔我一個都不認識,並且因為陌生而感到熟悉。